可一乎又想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就这么托付过去好像极为不妥。
两人都是读书人,心思比较多,越是需要决断的时候越是犹豫,这是很多读书人的通病,要不后来怎么有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话呢?说的其实就是这个,读书越多越是如此。
每逢王朝末世,率先奋身而起的定然是些文盲,主要就是因为这些人未曾读过书,没那么多的顾忌。
像诸葛之类准保是躲在一边看清形势之后再定行止……
于是便有了良禽择木,良臣择主的话,而他们也肯定说不出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之类的言语。
马周看他们愣神,也不催促,自斟自饮了两杯,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渐生,他在杜伏威身边待了半年,为杜伏威参赞了几件大事,眼界上确实已经今非昔比。
如今自己招揽人才,就算不很顺利,那滋味也是他以前从来未曾体验过的,此时就算两人拒绝于他,他也不会不高兴,只会在心里道上一声,竖子不足与谋罢了。
心理上的变化让他更是淡定。
还是周伯保先开口说话,年轻人下决定总是要快些,“蒙大兄不弃,小弟本应从命,可我听说朝廷开科取士就是明年,小弟还是想考上一考,若是不中再言其他。”
不出意料的回答,马周颇为享受这种智珠在握的感觉,微微一笑道:“这里没有外人,愚兄就说几句不好听的话。
科举选材应该就是明年,如我所料不差的话,明年秋天开科,后年春天京试,贤弟想试一试的话,应该在京兆举名求试。
我也不与贤弟说其他什么,就说京兆府吧,此乃人才汇聚之所在,权贵子弟多如牛毛,如果换了为兄考的话,明年春天一定会回乡备考,在郡中与人相争机会许还大些。
但你再想一想乡中的情形,咱们这些人又能争的过谁?京试不定还公允些,郡中的话,那些乡中豪族的嘴脸想来就不用为兄细说了吧?”
马周之前就盯紧了科举,这些事考量的无比仔细,此时根本不用想就把将要到来的科举弊端说的头头是道。
而自从靠上了杜伏威,他才算有了些底气,吴王虽然没有实权,可把人送入京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
只要进入京试环节,名次就在其次了,入仕的几率已在九成以上,除非因为什么他被拒于考场之外。
最后还重重加了一码,“科举初试,为兄认为朝廷不会考量太多,我劝你还是等一等为上,初考之后朝廷必然要祛除情弊,那时风气清明,贤弟若还有意于此,便可一展所长。
贤弟如此年轻,等上一年应无大碍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一番话彻底让周伯保没了声,他之前想的可不是这样,他想的是前隋科举时,应试者寥寥,估计大唐也是如此,想就此钻个空子。
哪成想被人兜头泼了一盆的凉水,心是拔凉拔凉,也不知马周说的有没有道理,反正是一片茫然。